看年报·论英雄

“日赚3.8亿” 背后：运营商进入微利时代

中国移动连续三年净利润下滑；中国联通首次出现“双降”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曹煦 | 北京报道

近日，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2015年财报全部亮相完毕。与2014年相比，三大运营商盈利持平，收入略增，流量收入及数据中心收入等新业务收入正在增加。

“全球电信业真正挥别了黄金时代。” 中国电信广州研究院市场运营研究部部长邓煜熙撰文称。与局外人对电信行业吸金能力啧啧称道相比，业内人士却都表示了谨慎。

的确，用户和数据流量的增长未能抵消全球电信运营商总体收入的滑坡趋势，中国也没有例外。在三大运营商日赚3.8亿的亮眼数据之下，是利润空间快速萎缩、转型升级刻不容缓的真相。

三大运营商中， 中国移动净利润占比78%

2015年，三大电信运营商合计净利润达到1391.14亿元，平均日赚3.81亿元。其中中国移动日赚2.97亿元，中国电信日赚0.55亿元，中国联通日赚0.29亿元。中国移动在三大运营商中净利润占比高达78%。

尽管中国移动一家独大的优势明显，但2015年净利润1085亿元的“成绩单”已是中国移动连续第三年净利润下滑。2013年和2014年这一数据分别是1217亿元和1093亿元。

然而整体下滑中也有“局部亮点”。中国移动数据业务收入规模首次超过语音业务，占通信服务收入比达到52.0%。中国移动表示，得益于4G增长带动流量业务快速发展，收入增长对于传统业务的依赖程度降低。

中国电信是三大运营商中唯一实现净利润正增长的运营商，2015年其净利润200.54亿元，比上年增长13.4%。但有通信业内人士称，中国电信200.54亿元的净利润包含了出售铁塔及相关资产的一次性收益约为39.37亿元，如果去掉这部分收益，净利润实际也是下滑。

中国电信表示，自2014年6月“营改增”政策在电信行业实施以来，公司持续努力转变发展及营销模式，加强成本管控和采购管理，2015年相关月均负面影响已有所减少(编者注：电信业纳入营改增范围，不再按照3%缴纳营业税，而是实行缴纳6%和11%的差异化增值税。短期内利润将骤降，不过在渡过转型期后，将享受到税收优惠政策的红利。)。随着2016年国家全面实施“营改增”，将有利于公司未来利润的提升。

中国联通2015年业绩可谓“惨淡”，其是唯一一家营收和净利润“双降”的运营商：营业收入人民币2770.5亿元，同比下降2.7%；净利润人民币105.6亿元，同比下降12.4%，这也是近年来首次下滑的指标。

通信行业观察人士、瞭望智库特约研究员王云辉表示：移动把握4G先机，走出了TD-SCDMA阴影，重新力压全场，并且实现了数据业务收入增长对语音业务收入下滑的平稳替代；联通没有充分把握住3G窗口，且未及时跟进4G，过去两年呈现快速下滑之势；电信经过2014年的过渡调整，及时补位4G，在2015年重新回到正常发展轨道。

收入结构生变

数据流量业务占收入比重越来越大

三家运营商财报均显示，从整体收入结构上来看，固网语音和移动语音业务收入都出现了下滑，但在互联网、增值服务、ICT服务等领域都出现了增长。

这意味着与往年运营商纠结担心沦为OTT(“Over The Top”的缩写，指通过互联网向用户提供各种应用服务)管道、苦苦探索转型不同的是，2015年运营商的管道价值却开始凸显，收入结构悄然生变。

飞速增长的数据业务收入佐证了这一点。刚刚过去的这一年，三家运营商的数据流量业务在收入中的比重越来越大：中国移动数据业务收入规模首次超过语音业务，占通信服务收入比达52.0%，成为拉动收入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中国电信2015年手机上网流量收入达到人民币478亿元，同比增长40%，手机上网总流量同比翻番；中国联通非语音收入占比提高7.2个百分点，达到69.1%，其中，数据中心业务和云计算业务收入70.7亿元，同比增长37.5%。

在通信行业专家项立刚看来：电信运营商正在进入一个数据时代，语音业务的大幅下滑无法遏止。尽管4G的流量业务收入有了较大幅度增长，但是由于资费的下降，流量消费增长并不足以弥补语音和短信下降导致的收入下降。

综观电信业整体现状，王云辉认为：到2015年末，三大运营商都已经全面从3G向4G转型。“中国移动似乎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阶段；对中国电信来说，董事长一职已空缺数月，虽然交出了漂亮的年报，但背后却有更多的隐忧；中国联通复兴尚在路上，且行且努力。”

如果每个用户月资费降10元， 联通、电信就要亏损

“垄断行业利润太高了”“都挣这么多了，为什么不降一降资费？”……的确，日进斗金的光环之下，运营商的年报里为何还是“压力山大”？通信资费下调之路为何仍然步履维艰？

一位电信行业资深业内人士从利润、用户、调费三个角度这样解读：单纯看利润数字，总额给人感觉比较大，但看看利润率其实并不高。“移动营收6683亿，利润率16.2%算是不错；联通营收2771亿，利润率仅3.8%；电信营收3312亿，利润率仅6.1%。联通和电信其实处在亏损的边缘。”

从手机用户角度看，“三大运营商有13亿手机用户，假定这一年合计赚的1391亿利润都来自手机业务，那么这一年从每个用户身上赚1391/13=107元，平均每个用户每月赚8.9元，平均每个用户每天只赚0.29元。”

以每个用户每月资费降10元测算：移动8.3亿用户，则移动一年营收减少996亿，余下利润只有79亿；联通2.8亿用户，则一年营收减少336亿，导致亏损231亿；电信2亿用户，则一年营收减少240亿，导致亏损40亿。

在该人士看来，通信行业是个靠规模实现效益的行业，单户价值并不高，资费水平对整体的经营业绩影响巨大。“一月下降10元钱对普通用户其实没什么感觉，也不会换来满意度提升，但这10元就决定了运营商是否亏损，你说三家运营商降费有没有压力？”

在去年底召开的全国工业和信息化工作会议上，工信部在总结2015年工作时肯定了“降费”的阶段性成果：移动、联通、电信都严格执行规定，完成了既定目标，即固定宽带和移动流量平均资费水平下降幅度已分别超过50%、39%。工信部同时指出，2016年运营商的一个工作重心就是继续提速降费。

某省级运营商高管对《中国经济周刊》表示：运营商既是央企也是上市公司，国资委和股东们对其有经营业绩要求，亏损是不允许的。“所以需要结合实际，随着技术升级改造、新兴业务培育、规模扩大、成本下降而慢慢推进资费下调，只有共赢才是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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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第14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中国经济周刊-经济网版权作品，转载时须注明来源，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