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云(右一)生前接受青年拔尖人才证书
1996年胡晓云(右一)在老河口农村开展健康调查
荆楚网消息(见习记者安亚辉)“爸爸胡晓云:你在天堂过得还好吗?我们最近很好,九月参加月考,考了第一名……我长高了又长瘦了视力变好了。爸爸很厉害,我要向你学习!”10月25日是原湖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胡晓云的生日,女儿胡嘉玮在爸爸的墓碑前放下自己亲手写的卡片。
去年9月,胡晓云在出差工作中,多次感到身体不适,10月份住院治疗,被诊断为肝癌晚期。11月1日,42岁的胡晓云因医治无效离开人世,永远地离开了他热爱的疾控事业和爱他的家人。2012年1月,鉴于胡晓云为卫生事业做出的贡献,湖北省卫生厅追授他“人民疾控卫士”的荣誉称号。
防控地病,他的脚步走遍荆楚大地
2009年,同济医学院预防医学博士、年仅40岁的胡晓云当选湖北省预防医学院副院长、湖北省疾控中心副主任,分管慢性病、地方病防控等工作。碘缺乏病、燃煤污染型氟中毒一直是湖北地方病防治的重重之重。2009年冬天,胡晓云带队到恩施进行改炉降氟工作督导。
那时的恩施已经飘起鹅毛大雪,而这次督导要持续半个月。走访完建始县后,一行人前往巴东。这次抽查的项目村是恩施州海拔最高的地方,全是崎岖的山路,不少车都上了防滑链,前方还有车翻了。同事周芳回忆说,大家都很担心,有人提出那40户人家下次再来,可胡院长说:“既然来了就要去,不然山区农户的情况总是了解不到。”
车子在打滑中艰难前行,上坡时还需要推着。到了镇上,车子再也不能往前开了,胡晓云带领大家下车走到村里。每到一户人家,他都与农户仔细交谈。等到吃完饭时,胡晓云才发现那双满是泥泞的鞋已经走破了,他还笑称要给山区疾控人配备能踩水又能踩泥的工作鞋。在胡晓云的坚持下,哪次督导查出了许多问题,烟囱没有到位、长度太长、农户不止氟中毒如何预防等。在回来的车上,胡 晓云对同时说:“疾控人就是要把鞋底走穿,走遍每个角落”。
胡晓云分管的慢病工作与医改中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均等化最为密切。为了这项工作,这两年出差和加班成了胡晓云工作的常态,他的脚步走遍了荆楚大地。在发病前的整个九月份,胡晓云几乎都在出差。妻子魏莹有个习惯,每当胡晓云出差时,她就在日历上画上红色的圈圈。2011年,180多个圈儿;2010年150多个圈儿。对魏莹来说,丈夫能回去吃顿晚饭,她都会很开心,可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我应该厉害点,对他狠一点,这样他就会怕我,就会少加班回家吃饭,也不至于把身体搞垮!”魏莹后悔地对荆楚网记者说。
心系病人 曾帮助艾滋病人卖西瓜
2004年,湖北省获得第三轮全球基金艾滋病项目支持,胡晓云从健教所到项目办担任官员,最初项目办只有两个人。在同事印象中,在项目办的两年,胡晓云几乎天天加班,每天晚上十二点前地市县项目办的人打电话到办公室总能找到他。项目办的办公室在一楼,没有空调,冬冷夏热,同事劝他早点回去,胡晓云却说,“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资金不能浪费,要做好每一项预算、安排好每一分钱的用途。要在工作中了解到最真实的情况。”在他的带领下,湖北省项目工作走在了全国前列。
在多次的下基层出差中,胡晓云和很多艾滋病感染者成了朋友。曾经得到胡晓云帮助的大冶市艾滋病人吴电宝,提起胡主任仍感激不尽,“2003年确诊艾滋病后,别人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神,但他一个省项目办的官员,竟然敢到我家里来,还拉着我一起吃饭。他还叫我宽心,好好治病。”
“胡主任,我今年种了西瓜,可没人敢买,怎么办?”2008年7月,胡晓云接到吴电宝的求助电话,他二话没说便决定帮吴电宝在武汉卖西瓜。和武汉的几家超市联系后都遭到决绝,他便带头买下吴电宝的西瓜,在他的动员下,单位职工也纷纷掏钱买瓜,一下午便解决了吴电宝的燃眉之急。胡晓云的突然离世,让吴电宝难以接受,“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是我最大的遗憾。别人可能会忘记他,我这辈子都会记住他!”
工作中从不说不,却一再对家人食言
在省疾控中心党委书记李桥云的印象中,上级安排给胡晓云的所有工作,他从来没说过“不”字,“他就像一个筐,把所有的事和工作都装进来”。从同济大学健康教育专业毕业到疾控中心工作以来,胡晓云一直是单位最年轻的副科、正科、副处和正处级干部,是同辈人学习的榜样。
2010年单位体检时,医生就查出胡晓云肝脏有问题,在中心领导的强烈要求下,胡晓云才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回来后 ,他笑着说没事,就接着忙工作了。2011年9月30日,从恩施出差回来,胡晓云彻底倒下了,李桥云哽咽地说:“他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作为一个医生,只有他自己知道生命有多远,他的路有多长。可他把短暂的一生都用来践行他的价值观和为人民健康服务的事业中。”10月1日,李桥云去医院探望时,胡晓云说:“书记,这下,我这盏灯的油就熬干了!”
可是在生活中,胡晓云却对妻女一次又一次地说了不。尽管家就住在单位的院子里,答应妻子回去吃晚饭的,却因为加班加太晚,干脆就不回去了。2011年8月7日,胡晓云在博客上记录了内心的歉疚:“本来说好了,等孩子假期学习完了,一家三口出去休假玩几天,可工作实在纠缠,走不开……我真是对不起她们,每天孩子教养都是老婆承担,我几乎每天都有事,回家也晚,一年有一半的时间是出差,心里总感觉对不起她们,很少有时间陪她们。”
这几年,胡晓云的梦中总是出现江西老家,妻子跟他说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怀念以前的生活。胡晓云曾多次许诺带着妻子女儿去老家的村庄看看,告诉女儿她的童年,带她们去看他曾在那里钓鱼的小河边,但如今这已成为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许诺!
2011年11月1日,胡晓云走了,留下了白发苍苍的父母,留下了还在等他回家吃饭的妻子,留下了懂事优秀的女儿,也留下了他为之奋斗二十年的疾控事业!11月3日,上千人自发前往武昌殡仪馆参加胡晓云的追悼会,一个多小时里,抽泣声一直没有间断。
再过两天,就是胡晓云去世一周年的日子。同事在网上为他开的天堂纪念馆里,还不断有人前来祈福,写下对他的思念和祝福。大家宁愿相信,胡晓云只是又去出差了。
(作者: 编辑:安亚辉)